河南省新市民：社会组织即将全面退场？

     人要是内心不得消停，无论在哪里，都无法获得内心的宁静。有时候，你离你的“祖国”越远，你的情绪反而越容易为其所催化。远方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我们“解决者俱乐部”的小成员，虽然都生活在马来西亚或者周边各个岛国，但总是时不时地要被中国出台的政策给揪住了心思。

今天要表达的这个观点，可能有些过了头，但为了“学术上自洽”，我们决定试试能否说得明白。我们想说的观点是，社会组织，无论是公益视角的，还是慈善视角的；无论是积极从业的，还是赋闲养生的；今后一段时间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要么归顺为政府的下属机构，要么被吸收成为企业的附庸。

中国的社会主流，按照“太极生两仪”的说法，一直是两个：

一是政治的群体；

二是商业的群体。

社会组织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成为“第三部门”。以前倒是有人提过媒体是社会第三部门，可实际上，在中国，媒体只分为党政主办的“主流媒体”和商业力量创办的“市场媒体”，很难也不可能成为第三部门。

事实也是如此的，如果我们翻开当前中国所有注册社会组织的法人和理事团队，逐一核实的话，会发现他们主要来自两个力量：

一是政府；

二是企业。

著名学者康晓光教授说过，所谓的草根组织，其实都是精英在注册和运营。当然，草根的本意是自下而上，身在大地而敢于仰望苍穹，从人性上说，每个人都天生是草根。但可惜的是，人自从有了其他的社会属性之后，草根的本性就突然消亡了。

有一些人确实看着既不政府也不商业，但这样的人命运多么比较坎坷，闪耀的时间也比较短暂，很难连续在产生着正常的社会影响力。对比之下，有些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社会影响力和公信力的政办或者商办社会组织，一直默默而坚强地活着，也会成为很多人主动寻租的主体。原因很简单，他们本来就是政府体系和商业机体的必然组成部分。

中国社会组织里有一个奇怪的类型，叫民办非企业单位。追溯其源流，其实是参照“事业单位”来创设的。事业单位是政府才可能主办的，民间社会没办法创办事业单位，当然就要模仿一个可参考的形体，于是就有了民办非企业单位。现在，民办非企业单位改称为“社会服务机构”，更多人则认为或许是“社会企业”的另一种称呼。

如果我们仔细分析中国当前所有的民办非企业单位，就会发现绝大部分都是商业机构，只有百分之几才算得上是社会组织，或者说，以公益和慈善为宗旨而创立和运营。当然，也有不少民办非企业单位是政府机构的民间化马甲，或者是政府官员民间面目的另一种呈现方式。

过去几年兴起的“政府购买社会组织服务”，其实已经把社会组织的政府本性和商业本性揭露得无疑了。如果社会组织真的是第三部门，那么，它就既不可能被政府所购买，也不可能为商业所购买，它的资金一定来自于捐赠和众筹，它的业务一定只服从于自己的独立主张。当一家社会组织去购买政府服务的时候，它就既丧失了独立性价值，又丧失了民间的意义。倒不是说第三部门一定要监督政府或者监督社会，而是无论在什么样的政府环境和什么样的商业环境下，社会组织都要保持极度的清醒和极明确的独立价值观。

最近，很多行业其实已经不再需要社会组织。比如，一些文件表明，政府就很有可能把养老、助残、疾病等“特需人群”变成一项普惠的服务，在全国设立充足的网点和服务站。这样，政府的力量，保障了足够的公平性和普惠性；而商业的力量，又可以来补充其服务需求的特殊性、展现其服务提供的多元性。政治与商业完美地联手，直接把社会组织全面挤出所有的地盘。

有人说，政府和商业占领的只是慈善或者说物资需求的领域，虽然这领域占据了社会组织的主体业务，但在一些软性的、更加“公益”化的领域，政府和商业则肯定不可能介入和掺乎的。

但有另外一些力量来把这些空间也完全挤占。比如一些公益组织的“非法化”，一些公益负责人的边缘化和危险化，就是一个办法。

 最近一段时间，有不少长期浸泡于社会组织行业的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他们此前以为，自身非常喜欢这个行业，自身也非常适合这个行业。有些人甚至以为，自身除了这个行业，完全不可能适应其他的行业。

 但这些人却忘记了，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边无际的适应能力。为了活下去，我们能接受任何的改造和替换。我们能够在接受这些改造和替换之后，活得非常的健康和自在。

以前很多人想的是，这个行业肯定会存在，最多是自己在里面处于什么样的职业，担负什么样的职责，展现什么样的职业水准的问题。但现在的问题却是，这个行业将可能整体被取缔或者说淘空。

你如果去过中国西南的横断山区，会发现那崇山峻岭间有很多河流。这些河流很奇怪，它们的河床全是干涸的，里面流淌的只是“鹅卵石”，没有一滴水，让人恍惚觉得这是新疆的荒漠和戈壁滩。原因很简单，这些河流的所有水分，全部被水电站给截流了。水电站打了一个巨大的山洞把水引走，然后再让水从高处通过管道向下俯冲，带动水轮发电力转动，成为发动的动力之源。

现在的社会组织可能就面临这样的命运。原来人们最多以为是水多、水少、天旱、天晴的问题，以为河道只要存在，河水总会奔流而来。但当整条河流的水都被全部引走时，这条河才发现，当河流都不再存在的时候，讨论河流生态系统如何健康，展望河流的走向与意义，是多么可笑和愚蠢的事。

从现在的预判来看，社会组织只有两个出路：

一是归顺到政府的体系；

二是为商业体系为完全吸纳。

至于在社会组织里从业的个人，当然也就只有两个出路，要么在政府的组织里打工，要么在商业的公司里就业。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成为一个独立的专家。前提是，你忍受得了“零工经济”的不确定性折磨，你愿意为了生活而不再表达任何的心声和独白。

编辑：河南省新市民文化交流中心 梁永智